哥哥皮特(Pete)是高中田径队的明星队员,为了转移爱惹麻烦的弟弟的精力,他开始训练路易,路易最终也加入了学校田径队。高一结束时,他在全城C级别(All City C-division)的600米比赛中获得了第五名。对于路易来说,跑步自此成了一种获得认同的方式。为了获得更好的成绩,他也开始遵从皮特的建议,戒烟戒酒,对跑步逐渐变得狂热起来,甚至连口奶昔也不喝。
1936年,路易•赞贝里尼参加了美国的奥运会预选赛,并成功获得了1936年柏林夏季奥运会5000米项目的参赛资格,以19岁又178天的年纪成为了入选美国奥运代表队的最年轻的5000米跑者。由于其年轻和缺乏经验,奥运会前赞贝里尼并不被人看好,他也确实仅以第八名完赛,但令人咋舌的是,他最后一圈跑出了56秒的成绩,这是5000米项目有史以来最快的“最后一圈”之一。赛后路易获得了希特勒的接见,希特勒连连称他为“最后一圈跑得很快的男孩”。
柏林奥运会后,路易在跑步上依然表现强劲。在当时看来,4分以内跑完一英里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壮举,但前世界纪录保持者格伦•卡宁汉姆(Glenn Cunningham)预言路易•赞贝里尼将会成为下一个一英里冠军。这也是赞贝里尼本人的目标和愿望。他本想在1940年的东京达成这项壮举,但无奈1940年的东京奥运会最终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而被取消举办。
1941年,路易•赞贝里尼加入了美国空军,获得了少尉头衔,作为B-24轰炸机的投弹手驻扎在太平洋岛屿富纳富提(Funafuti)。在1943年的一次搜救任务中,路易他们乘坐的轰炸机由于机械故障坠海,11名机组人员中仅有3名幸存。接下去等待他们的是长达47天的海上漂流。
少年派的海上漂流充满奇幻,但等待赞贝里尼三人的却不是什么美好结局。其中一名幸存者麦克纳马拉(McNamara)在第33天的时候离世,而赞贝里尼和另一名幸存的同僚菲尔(Phil)在第47天的时候漂流到了马绍尔群岛,被日军发现后遭到逮捕和囚禁,后又被转押到东京的大森战俘营。
赞贝里尼无论如何还是来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东京,只不过不是作为运动员,而是作为战俘……
遭受着身心虐待的战俘生活直到1945年战争结束后才宣告结束。在他失踪期间,美国军方已经宣布他阵亡。当他终于返回家园时,他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在他的家乡,托伦斯机场以他的姓氏进行了重新命名,托伦斯高中的运动场也以他的名字进行了命名。
由于被俘期间受到的严重折磨,赞贝里尼战后一直遭受着噩梦和酗酒的困扰。后来在妻子的影响下,他重新拾起了基督教信仰,这才开始渐渐地回归心灵的宁静。也是出于宗教影响,他最终决定与当年虐待过他的战俘营官兵达成和解,选择原谅他们而不是继续憎恨。1950年他回到日本,与当年在战俘营看守过他的守卫握手言和。
1998年,在他的81岁生日前夕,赞贝里尼来到了长野,在长野冬季奥运会的火炬接力中跑上了一小段。长野距离东京仅200多公里,“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一小段奔跑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了历史给予赞贝里尼的一种迟到良久的回音。也是在那次对日本的访问中,赞贝里尼试图与当年战俘营里最残忍的长官渡边睦广见面,但渡边予以了拒绝。
对于《坚不可摧》作为一部电影的价值我们先不予置评,但这部电影的制作班底在某种程度上却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组合。除了命运多舛的人物原型路易•赞贝里尼和更为人熟知些的导演安吉丽娜•朱莉罹患乳腺癌的经历,故事原作者劳拉•希伦布兰德(Laura Hillenbrand)身患慢性疲劳综合症多年,大部分时候都虚弱得无法走出自己的房间,写作和为故事进行采访、收集资料于她而言都是格外艰辛的工作,她的另一部作品《奔腾年代》也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
天赋并不总能造就成功。有时候,对生命的坚持是在创造和维持一种荣誉和尊严,这些都大于“成功”,即便这些也只是人类试图附加于生命的累赘的意义。我试图叙述得平静如水,但有时候故事本身已经蕴含了足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