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您跑过的马拉松最好成绩是多少？

　　村上春树：3小时27分，1991年在纽约，我自己的秒表记录下的。差不多相当于每5分钟1公里。我对这个成绩感到非常骄傲，因为这条路线的最后一段，也就是穿越中央公园的那段路，真的是非常辛苦。后来我尝试过几次想超越这个成绩，但是我年纪越来越大了。同时我对于个人最好成绩也不再那么热衷了。对我来说，自己对自己满意最重要。

　　明镜：您跑步的时候会默念什么祷告或者经文吗？

　　村上春树：不，我只是每过一会儿就对自己说：春树，你能行的。但是基本上我跑步的时候什么都不想。

　　——原载：SPIEGEL明镜周刊

　　时间：2008年2月20日

　　倒带人生

　　我挑战村上春树的那点马拉松成绩已经快两年了。结果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他1983年跑了一场非正式的马拉松，1984年开始跑马拉松赛事，每年跑一场马拉松，算起来，迄今有三十四场马拉松，最多三十五场马拉松，我姑且算他完成的都是全程马拉松。那么我的情况呢？在经历2015年四处报名无门的情况下，边比赛，边积累经验，完成九场马拉松；2016年，在困难重重的压力下，突击参赛，年度完成二十一场。新年里，参加了国内的重大赛事厦门马拉松和小天鹅无锡马拉松。他在近四十岁的时候创造个人PB三小时二十七分，以后再没有刷新过。在年届五十岁的时候，我在无锡马拉松刷新此前合肥大圩马拉松的PB（3.25.47），成绩提高一分一秒（3.24.46）。在整个马拉松征程中，不停提高个人最佳成绩。金华山100和江南100的越野赛将是我的未来的赛事。纵观他的人生经历：经商——上学（大学）——结婚——毕业——写作——跑马，他著述颇丰，大获成功，成了独一无二的诺贝尔文学奖的陪跑员。反观我的浅薄经历：上学（大学）——毕业——工作——离职——结婚——经商——写作——求职——跑马，生活乱糟糟的，与村上春树大相径庭，简直就是村上春树的倒带人生。什么事情都与村上倒着来，连鸿运一直站在他一边。但是，我就是要在马拉松领域实现“勇超村上春树”的小心愿。目标既定，我在马拉松战线上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抗日”战士。

　　赛前准备

　　过了春节，我跑步训练有一个新打算：待春暖花开时节，我得早晚跑一个半马。这个计划的细节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样跑步，怎么样洗澡，怎么样赶路上班，等待。计划不及变化快，父亲正月里病危和去世，办完丧事后，丈母娘又病重，需要接到宁波来调养和医治，她在身边生活的时候需要照料，自己的时间一下子不是自己的了。我跑完两天的原计划，四个半马，以后就无法继续，只得修改了一天两半马的计划，改跑一天十五公里，五点闹铃起床，去晨跑。

　　在赛前的备战中，十五公里的快速练习，还是很有帮助，到了赛场，这样的快速，我不会感觉到吃力，脚很踏实，心里不恐慌，这就是训练有素的结果吧。而数天连续十五公里快速跑，其实后面的训练，相当于赛场的后半程，咬咬牙挺住了，那么前面所创造的好的成绩，会得以巩固，才会得以结果。比赛前一周，虽然继续跑着，明显放慢脚步，相应缩短了里程，主要是活动筋骨和调整心肺呼吸，不至腿脚生疏下来，以不酸不痛为目的。在姚江边几次碰上单小进兄弟，没有去跟，就是以自己喜欢慢的速度，放松自己。

　　车行无锡途中，落叶坐我身边，起始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与提防，后来，听得她咳嗽得厉害，时间且这么久，就有了万一自己得了感冒，该如何是好？！这样的心理暗示，真是要命，不想果真感觉喉根有些燥戚戚的，鼻子不那么灵敏，大有疑是感冒症状。这好比自己看了雅戈尔动物园老虎咬人事件的视频，面对叼着脖子甩来甩去血淋淋的画面，会发觉自己的脖子也是硬的和痛的，这是一样的恐惧体现。我估计我后脖子和肩周小痛，与此不无关系。直到比赛前还是痛，比赛时候倒是没有一点痛感。这或许是我吃了几杯山草药的功用吧。

　　无独有偶，另有一事，也颇使我闹心。我带来了吃食，有桂花香糕、巧克力饼干和泡面啥的。落叶在服务区要给我买粽子，我说不要。她还是在再次落座的时候给我一个粽子，粽子是肉加蛋黄合裹的，吃着也是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口味不错，而且耐饥，多好的事啊。偏偏傍晚大解不畅快，这就要找原因，是到宾馆时候的泡面吃坏了？还是粽子的油腻吃坏了？真是折磨脑筋。以致晚饭吃了素餐，不想有荤腥再添影响。

　　第二天起来，感觉比较好，前后两次排空，穿着外衣去赶路。到河埒口地铁站，我又去找厕所，这是心理紧张所至，觉得，在这儿排队，要比在比赛起点的移动厕所前排队强，等到挨到我，人家都走完了，剩下我成了最后一个，我索性脱了外衣，整进包里，准备跑两公里去无锡新体育中心。那时候，排空的乃空无一物，只想消除在比赛途中如厕的最后的一点心理隐忧。这不光光我一个人有此多虑，在同时排队的几位老哥都有此想法，肚子里不是真急，而是心急。

　　存了包，没有时间拉伸，拉伸环节我是在宾馆里做过了。所以至站位的路上，一直是变线跑，有的时候转个身，增加脚步的灵活性，别人在走，随他们去走，我需要一直跑动，热身是重要的，站那起点门前的位置上，就活动不开了。身上的一次性雨衣，是穿到赛前才脱下的，不想到赛道途中去脱，感觉气温不是太冷。

　　起跑前最后一件事竟是小解，场外已经排过一次，早晨喝的水不少，一小瓶糖水，瓶子是咳嗽枇杷糖浆的空瓶，容量小，不是充盈的一泡尿，刚好。小瓶子裹在一次性雨衣里，丢到隔离栏外。这一步太重要，否则会带着尿意，一路上找厕所。以后喝的补给水，可以排汗释放，不再有生理负担了。

　　谢天谢地，这次，没有任何身体不适，也没有内急的麻烦，平安跑到终点。仔细想来，每一次成绩小有进步，与赛前的周密准备是不可分割的。

　　快乐奔跑

　　开始，与宁波快乐跑的朋友一起跑。他的参赛号B01455。对他，我首先进行了一阵冷眼旁观式的关注，我知道他是宁波人（他衣服是宁波快乐跑的跑团衣服），他不知道我是宁波来的。有一阵，都是同步前行，他的配速看起来比较稳定。然后再与他去接触和攀淡。他自述首马在宁波马拉松，成绩很不错的，三小时三十五分钟，无锡是他的第二站，我觉得他很出色，在马拉松的世界里，可以说是一炮走红。我与他聊了一下，感觉他与我的目标成绩差不多，都是奔着进330去的，就相约一起跑。我说，一起结伴跑，可以缓解紧张情绪，可以说说话，愉快地跑着，要比一个人跑，会更出色。他说，说的是。后来，一位鄞州的钱湖花园的跑友加在一起，他的参赛号B00384。三人一起，这样十分愉快，互相照应，快乐跑朋友还能回顾等待。三人配速基本差不多。后来，我发觉詹伟琴（B20681）在前面，我超了她，我说：“詹伟琴，经常是你超我，我终于超了你一次。”她笑说：“你敢超我！”因为超过她时我们握手了，她说“你敢超我”的时候，次际应该有笑声的。我说：“现在超了你，等会儿还得被你超过。”果不其然，后来她很快超上来。我说：“我跟你跑，多跟跑些路，我就可以PB了。”

　　与她相逢在台马、温马、厦马、千马等不同赛场，不是她在我全面跑着，我一直追不上她，就是我在前面跑着，中段或后半段被她超越，她一般性的成绩就是我的最佳成绩也难以企及。所以，跑马是安实力说话的游戏，没有什么花花架子。

　　“给我热（乐），我只要热（乐）了，一切都好了。”她兴奋地说。

　　“什么，给你热？”我纳闷了。

　　“乐。”

　　“跑跑快点，不就热了吗？”我仍一脸疑惑。

　　“快乐，我只要乐，我就跑得更好。”

　　“我们一起的兄弟就有一个快乐跑的，不缺乐。”我恍然大悟，她以“乐”为跑步的理念好像在哪听她说起过的。大约是温马，也说不准在厦马返程的高铁上，像是听到她如是说。

　　不知不觉，快乐跑的跑友落下来了，我几次回头，再也寻他不着。再过会儿，詹伟琴与另一位跑友离开了我的视野，我的马拉松才真正开始，一个人，单兵作战，找不到相仿配速的人一起跑。以自己的配速到终点。

　　赛后，詹伟琴手机上聊天说：非常棒，赛道遇见你好快乐。给力。

　　我由衷地赞赏她：你的跑步理念很好，就一个字，乐。

　　她说：恩，享受过程，在赛道上表现最好的自己！尽管我大多数时间都是面含微笑，大家给我加油鼓劲；就算是我故意板着脸，所有爱我和我爱的，所有的运动员们和拉拉队们……都能看到我的身心都是快乐的，我的骨架都乐的那种吗！赛道上的运动员们一起乐起来，一起疯！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她还说：一次赛事完赛，快和慢那是节奏，像一架琴，踩在自己合适的琴弦上享受着，美死自己，不光是乐，跑着跑着好陶醉自己！我爱马拉松，那感觉真好。

　　她分析自己得失的时候说：昨天的40公里配速基本都是5分内，39公里时开始失温，配速5.08，40公里后5.45了。调整得很好，就3.195公里五分多配速。

　　对失温这件事，我的心理准备是充分的，知道天气由小雨到中雨，而且以现在的气温，雨即是冷雨，这与夏天的雨完全不同。我对她说：我有降速，还好，能够接受的那种程度，一直跑着，不觉得冷。而且套着手臂臂套，也能够护着皮肤。

　　虽有失温的苦楚，她难抑满满收获的喜悦，她说：失温，在我看来很正常，装备选择错误，昨天给天气忽悠了。本就打算雨战，穿背心出战一个，估计会是10点多下雨的，失误。看到你，激情大增。你让我省能量了！乐啊。用更省的能量享受马拉松，学习吧。昨天好陶醉，非常的成功。

　　感念村上

　　无锡马拉松后半程下起了中雨，跑步阻力大增，鞋子进水，鞋子重了，跑起来噼里啪啦踩水，水花四下飞溅，前半程的舒爽立刻烟消云散。这次自我补给也有特点，准备前，心里想赛道上会不会有能量胶之类，结果，没有看到，只有小个儿的力士架。这次自己带了两根跑能牌能量棒，每根两块，还有一个能量胶，备足了，这真是明智之举。我比平时提早使用能量棒，十五公里处开始使用，后面每五公里吃一块。下雨时候喝水较少，我思虑着要不要给水壶加水，所以一直延时没加。将快三十余公里了吧，跑跑感觉非常地吃力，大腿后侧隐隐地有抽筋迹象，我没打算吃盐丸，我开启水壶补给模式，水壶里就有一小勺食盐。我准备着去给水壶加了水，加水时候，瞅来瞅去，没有剩余半瓶的补给水，水都分进纸杯里了。在一个补给摊前，我远远地喊，给我一瓶水，志愿者递过一瓶，我叫她帮我打开盖子，我手上已经拿着水壶，将水壶盖子已经拧开，拿了矿泉水瓶，先倒掉一些，再往水壶里加注三分之一到半瓶之间量的饮用水，拧紧水壶盖，晃了晃，让糖分和稍许盐分充分溶解，然后插入腰间。这样喝自己水壶里的水，去补给点的时间可以节省下来，体能也得以提高，实在是一举两得。所带的四五粒盐丸，只吃了一粒。带在腕套上的四粒金冠糖粒，连续含在嘴里，滋润口腔。有人说，三十五六公里后，马拉松才真正开始，自己到了脚力尽时，跑不动了，我不断地给自己添加精神能量，反复念叨着三词（三句），不停地给自己打气说“加油！”给自己提醒“勇超村上春树”；还念叨着：“爸爸妈妈，你们在上天看到儿子的表现了没？”这样的强力剂催促自己，不断与痛苦作斗争，最后还能冲起来，门前数百米还能超人，能够看到3.25.59的显示时间跨过终点门，我想，净成绩可以进三小时二十五分钟了。那是我年龄段可以报波士顿马拉松的门槛成绩。官网显示净成绩3.24.46，刷个人PB成功。感谢父母的护佑，感谢父母给予我强健的身体和坚强意志，感谢我的假想“敌人”村上春树，感谢无锡马拉松提供了这一个竞技的平台，感谢关心我的兄弟朋友。

　　村上春树，他就像一面镜子，观照我的跑马历程和我实力的潜滋暗长。他有的跑步成绩，我将一定会有；我有的跑步能力，鉴于他的年龄和日本国内国际马拉松发展情况，以及他的心境和意念，他不会有。我背靠背了，他不能。我一年三组背靠背，跑二十一场马拉松，他都不敢想。这不是我欺负他老人家，我觉得自己到他那样的年纪，也办不到，只要还能健康跑步，已经心满意足。

　　欢声还是哭声，你听到了没？

　　坐包车上，等待发车和回宁波的路上，除了谈论完赛成绩和发红包抢红包两大热点以外，还有就是谈落叶艰难完赛的感人事迹。在去的路上落叶已经问过我，无锡有什么土特产，给家里父母买一点礼物去。我说不知道，没有关心过。她还问我我的父母还健康吗，我说父亲正月十七也别我们而去，母亲走了有四五年了。她说，你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我说，还有丈母娘、丈人爸啊！她说，这不算。她是说过要去看父母来着，等再次登上大巴的时候，我都已经忘了这档子事，还是一个同行的小伙伴提醒我，你回去一个人坐一排位置，边上空位。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愣，等他解释落叶回娘家了，我才醒悟。落叶在微信群里语音回答梁溪的问题：

　　那个梁溪啊！我、我、我不回去啦。我再在无锡住一晚上，我现在已经住在酒店了，住在火车站对面了。然后我明天就走，今天不走了，哎，你们都跑得挺好的啊！醒了，跟你们说再见了。

　　看得出，她小睡了一会儿。两栖侦察调侃说：落叶，你做无锡媳妇了。你今天跑了吗？

　　落叶不无伤心地说：我才不做无锡媳妇的，无锡不好，我明年不会来跑无锡了。给我冻死了，你知道吗，我这次来无锡，真的不好。腿么又犯病；然后，人么又重感冒，现在嘛，可能要发烧了。我今天跑了。嗯，反正我跑进去，就好了嘛，我跑了四个小时四十六分钟，我这就发成绩给你们看啊！昨天晚上走路都疼，我心想不准备去赛道，你知道吧！然后晚上我也想着那个事，到赛道上去看一下吧，如果不行，我就中途退场。唉，我想，坐收容车上，拍拍照片也挺好的。结果呢，跑着跑着腿不疼了。然后，不疼呢想跑快，然后，跑快呢下雨了，哎，完了，反正只要结果最终完赛就好了。

　　她复制了汇跑赛事的成绩短信贴在微信群里：

　　【汇跑赛事】尊敬的袁永某选手，恭喜您完成2017小天鹅无锡马拉松全程马拉松项目，参赛号D23031，枪声成绩04:59:55，净成绩04:46:22。该成绩仅供参考，最终成绩以组委会公示成绩表为准。

　　刚跟潘朝星说着话，落叶突然问起一个人：他们大巴车上的人都完赛了吧？我们朱行长在不在？朱行长有没有跑好？我都忘了问，我沿途一直在瞅呢，我没找到你人哎！朱行长。

　　朱毅：我在车上了。

　　落叶：你看我现在都不想动，我再躺一会儿，我觉得可能要发烧了，我先休息一会儿，伸伸我这老腿，我这腿疼哎！哎！跑的时候没觉得很疼，这回可能下楼都困难。嗯，我还重感冒，眼泪鼻子一大把一大把出来。然后，我一会儿下去，我所住酒店的下面是一条美食街，全是吃的，我休息会儿，我下去吃碗热的去。

　　落叶：哦，你在车上啦！我在赛道上我就一直在找，一直在找你人哎，我说我跑的很慢，今天，我看能不能碰到朱行长我们一起跑。我一直都没找到你人，所以说我就自己跑了，我今天全程自己一个人跑的，反正跑的很慢。我今天跑得很慢，跑了四个小时四十六分钟啊！

　　朱行长看到非洲奖金杀手痛失冠亚军的新闻，他们奖金严重缩水，这事儿讶异而又好笑，表示要给同行的大伙儿发个大红包，发了一次，没有遍及的，要求再发，朱行长再发了红包。赞美声和赞美图，此起彼伏，滚动刷屏。

　　积跬步：（红包）劲劲地发，（美誉）劲劲地吹。

　　落叶拿着她的杀手锏大榔头@积跬步。

　　积跬步问：回娘家买了啥礼物？

　　落叶说啥都没买，我问过，买礼物容易买到假货，我回家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就行了。

　　无情的泪：奖牌就是礼物。

　　落叶：对啊，奖牌给老爸一挂OK啦。

　　周时平：落叶，活灵嘎多。

　　落叶：周时平，呆头，整天地跟你一起能不活络。

　　积跬步：脚步与你嘴巴的功夫一样好，早就进四。

　　落叶：积跬步，哪里有你会写啊，以后你给我写。

　　积跬步：写你什么好呢？

　　落叶脑筋急转，自己跑步的亮点总还是有一点吧，咱不跟别人拼速度，拼量还是可以的吧，她说：

　　永富哥（积跬步）还问我写我什么好，那只能写我的好了，不可能写我的坏吧，是吧？你只能写好。你看我多用功，是吧？虽然说我跑不快，但我还在跑是吧！你写一篇，你也给我写一篇，写一篇然后让你看到会流泪的那个文章。

　　落叶接着说：

　　就比如说吧！我昨天，你看我这膝盖关节炎，几十年没犯了，昨天犯了。然后，昨天晚上走到目的地很疼很疼的，然后我也坚持了。哦，然后也坚持今天早上一早起来，去跑，我还在想。上到赛道上，我就估算能不能跑，能跑就跑，不能跑就弃赛，坐一下收容车也挺好的。可是，我跑起来的时候，忘了疼了，知道吧！等跑到三十八公里的时候，就开始又疼了。其实，后半程我基本上走，都是走的啦！我还想四个半小时跑进的，后来感觉不行。雨是雨、风是风的，我临时的感冒发烧，我现在已经发烧了，你知道吧！然后，我的腿就下不了楼了，所以说，我在这边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去我妈家。

　　千千：落叶姐，你不用写，你说说我就已经感动流泪了，棒棒哒。

　　落叶凄苦的心情一下子喷涌而出，转而对千千说：哦对了，忘记了跟你说，千千，我在跑到三十四公里不到的时候，那个卓雅在。卓雅还亲了我一下，她说，你真跑了。我说，你看，我来都来了，能不跑吗？嗯，你别说你，那不用感动的流泪，我真的，我下午已经哭了一场了，我发烧，我一个人在这里，你知道吧！哎！然后他们都回去了。然后我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哎！没人疼没人问的。

　　潘朝星、一路锋行、千千都夸落叶是榜样，都说身体要紧，多保重。

　　落叶：没事，我今天原本打算回徐州的，发烧了，我怕吃不消，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没事。我很久没有哭过了，我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哭。

　　千千：落叶姐，生病了，我也爱哭，跑马的汉子不容易，跑马的女汉子更不容易。

　　周游天下：千千，两栖侦察在哭了。

　　壁上观马

　　周六那天，3月18日，无锡马拉松比赛前一天，无锡的张勤给我发了一张左脚前掌溃烂的图片，算是回答她对参加无锡马拉松作何打算的开场白。

　　她解析说：前两天吧，挑了刚起的水泡，然后把皮剪了。今天一个十公里比赛以后，就这样了。

　　我很诧异：怎会这样，是不好跑了。休息吧！

　　她说：明天42公里，能不能撑住不知道！反正也无所谓，报名了，没事就去参与一下吧！

　　我劝慰她：跑不跑无所谓的。

　　她说：今天可以拿奖金的，所以我今天就尽力跑了，明天反正没奖金的，无所谓。

　　我又被惊住了：今天也跑过？

　　她说：张家港的一个短程比赛，十公里的。我得了女子第三名。男子第一名曹少波，他牛，专业队的，昨天跑了，今天也跑了，明天到兰溪去跑。三天三跑。

　　我觉得十分正常：他报名不为玩。

　　她说：他们这是抢钱的呀，职业跑手。

　　小天鹅无锡马拉松比赛当天，她脚底贴了一个创可贴，赶到赛场，心里做好弃赛准备。跑了两公里感觉脚又痛了，到六公里处果断弃赛，在太湖大道上，遇到一骑电瓶车的小伙子，他带她到无锡新体育中心。

　　她在微信上贴此信息的时候，还说：感谢骑电瓶车的热心小伙子。跑马以来第一次弃赛，没什么不甘心，身体要紧，好好恢复，期待下周比赛。

　　她另一条微信里说：终点五十米处，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跑友冲向终点，在雨中完成42.195公里，真不容易。第一次弃赛作为旁观者看比赛和自己在赛道上跑，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原来完成全马是多么不容易啊。为他们的坚持、坚定、毅力点赞。完赛的，都是好样的！！！跑马到底为了什么？为成绩？为奖金？为锻炼？为减肥？为面子？为谈资？为随潮流？还是为一窝蜂的跑马赛而起劲……突然间真的很迷茫。

　　她之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感觉一切理由只是借口，没有原因，没有为什么，喜欢跑就跑，就好这一口，与烟民抽烟和酒鬼饮酒没有什么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