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界马拉松挑战”(World Marathon Challenge,缩写WMC)可以包你在一周内走遍全球七大洲,吃住行全包,条件是你必须闯过七重难关,其难度应该不亚于福格先生经历过的种种磨难。这七道难关是:在七大洲,都跑一个马拉松。
前四名都打破纪录
42岁的美国人沃典,就是2017年“七天七大洲,七个马拉松”的参赛者之一。
他的目标并不是平安完赛就好,而是要打破由美国海军陆战队上尉Daniel Cartica去年创造的平均每个3:32:25,而且将它大幅缩短至3小时以内。
这位数次参加过恶水135英里和撒哈拉超马(6天250公里)的跑步鬼才,去年11月刚创下一年内跑完世界马拉松大满贯(WMM)六大赛事的成绩纪录2:31:09(当时我们作过专门报道)。
他也曾三度入围美国奥运马拉松选拔赛,最好成绩是2012年跑出的2:17:49。
但沃典还不是今年WMC参赛者中实力最强的一个。美国“马拉松一哥”霍尔(Ryan Hall)这次也来了。
这位美国全马和半马纪录保持者,一年前因睾酮(雄性激素)水平长期过低、身体极容易疲劳而遗憾退役。尽管功力废去大半,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今年共有33人——24男9女参赛,其中来自中国大陆的就占了6个;加上香港的一个,几乎赶上人数最多的美国(8个)。连这一才开办三年的超豪华赛事,居然也已经被中国人占领!(另有一名女选手是新加坡华人)
1月23日位于南极洲联合冰川的第一场比赛鸣枪开跑后,计时钟便开始走起。
比赛结束后不久,全体选手就要搭乘包机,马不停蹄地转战另外六个比赛地点:智利蓬塔阿雷纳斯(Punta Arenas)、美国迈阿密、西班牙马德里、摩洛哥马拉喀什、阿联酋迪拜和澳大利亚悉尼。
事实证明,“马拉松狂人”沃典比“美国一哥”霍尔更适合跑这种连续背靠背比赛。
七场马拉松下来,他的成绩依次为:2:54:54, 2:45:42, 2:37:56, 2:42:35, 2:45:33, 2:49:55和2:45:31——全部跑进2:55、平均成绩2:45:56,超额完成目标!
为此他赢得1.5万美元“奖金”——这笔钱将捐赠给他指定的慈善机构,同时跻身七大洲马拉松俱乐部、洲际马拉松俱乐部和大满贯(Grand Slam,WMC+北极马拉松)俱乐部的成员。
第二至四名都跑进3:15,均大幅打破原纪录,他们依次是捷克铁三冠军Petr Vabrousek,平均成绩3:08:36(含两个进三);英国人Luke Wigman,比亚军只慢不到1分钟;加拿大Patrick Charlebois。
霍尔前6个的平均成绩约为3小时25分。悉尼的最后一个他走跑交替地熬到终点,用时长达5:15:34,将平均成绩下拉至3:39:36,只能屈居第五。
名次最靠前的中国男子选手Qiu Xiao以4:15:40的平均成绩排名第11;关雅狄因为没参加南极洲马拉松,成为两名未完赛者之一(另一人因伤只跑前两站就放弃)。
女子方面,所有9名选手悉数完赛,其中中国的谢国平以4:13:37排名第二。
这位网名“虫虫”的上海某体育发展公司董事长2013年才开始跑马拉松,已经完成WMM六大满贯比赛,成绩在3:19至3:28之间。她为参加WMC付出30万元的报名费。
爱尔兰女盲人凯恩(Sinead Kane)位居第六,成为第一个完成WMC的视障选手。她全程由同胞John O'Regan引导,最后两个马拉松竟然跑得最快。
没有沃典做不到的
这次WMC赛前,《华盛顿邮报》刊登专文报道沃典,标题是“我喜欢做会吓坏自己的事情”(I like to do stuff that scares me)。
文章指出,他去年总共参赛47场,参赛距离长达2019公里。
早在2014年,沃典就参加过北极马拉松。当天的气温只有零下30度,比这次南极洲马拉松的零下20度更冷,而且同样寒风彻骨,还有随时可能遭到北极熊袭击(主办方为此沿途专门设置防熊安保人员)。
那次他以4:07:40获胜。之所以跑那么慢,是因为一路上他不得不强压速度——跑快了容易出汗,增大身体失温的风险。
沃典在南极洲跑进2小时55分,比霍尔的3:26:31快半个多小时。这是在南极大陆全马进三的跑姿。
北极马和WMC的举办者是同一个人,名叫多诺万(Richard Donovan)。现年50岁的多诺万2009年曾独自搭乘商业航班,用时5天9小时8分钟跑完WMC。三年后他再试一次,用时缩短到4天22小时3分钟。
2015年,多诺万举办首届WMC,那年参赛者仅有10人;第二年增加到15人,今年又翻番至33人。
2010年沃典赴爱尔兰参加一场50公里超马锦标赛时,结识了多诺万(后者也是那场比赛的赛事总监)。两人一见如故。
参加北极马拉松时,沃典第一次听说多诺万要办WMC的设想。从2014年起,这位国际船务代理开始准备参赛并为此攒钱、寻找赞助商,并征得太太首肯。
这一赛事的参赛费用高达3.6万欧元。除了花销不菲,它对体力和精神的考验也相当艰巨:只能在狭小的机舱内睡觉;必须适应多个时区;还要能找到合适食物(沃典吃素)。
但他妹妹Mariele很有信心:“一旦他决定做某件事,它通常就会发生。”(Once he decides to do it, it's usually something that's going to happen.)
比沃典小8岁的霍尔也自知不是对手:“我不指望能和麦克一起跑,但我会很兴奋地期待他的发挥。假如每一场马拉松我能够只比他慢1小时内完成,我都会很感意外。”
沃典赛后告诉《Competitor》杂志,此行的每一天,自己都是尽全力跑的;假如自己一两个星期才跑一场马拉松的话,成绩可以接近2:20。
一代名将的“天鹅之歌”
据美国NBC体育台报道,霍尔称在悉尼跑的最后一场WMC比赛,是他此生参加的最艰难的一场马拉松,因为他的“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
完赛后他脱下跑鞋,留在终点线上,以此标志自己跑步生涯的结束。
他在脸书上写道:“感谢它们上周帮我度过一个跑量高达180英里的星期。我一直希望用将鞋子留在最后一场比赛终点线的方式,来结束我的马拉松生涯。我对自己能跑过那么多马拉松心存感激,但一个新的季节已经到来。”
据他透露,31日在悉尼机场等候回国的航班时,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长跑:13岁那年,他穿着篮球鞋,环绕海拔2100米的加州大熊湖跑了15英里(24公里)。
那次奔跑开启了他马拉松生涯的帷幕,后来他两度出征奥运会,并于2011年在波士顿马拉松创下2:04:58的美国纪录。
“因此,用另一场史诗性的跑步冒险——7天内环球跑7个马拉松来终结它,就显得非常恰如其分。这给了我一种美好的完结感,我觉得这是自己一直在寻觅的。
“我身体垮得有点太突然,我就这么退役了,没机会跑一场告别赛。我感觉对自己来说,这个星期就是这种告别。从终点线自己的跑鞋走开的那一刻,老实说我真的非常动情。”
退役前霍尔每周只能勉强跑12英里(20公里不到)。此次赛前四个月内,他最长的跑步训练距离仅为8英里(13公里不到),备战期间的平均周跑量也才48公里。
退役后他改练举重,这次赛前体重增加到177磅(80.3公斤),比跑步巅峰期重50磅左右。赛后他体重轻了5磅。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他坦言,参赛决定简直就是掷硬币作出的——赌一把运气。因此,能够7个全部跑下来,他已经非常知足。
这次他最快的一个马拉松,是在摩洛哥跑的3:04:56。他说当天自己一早醒来时身体酸痛,几乎没法走路,不料却跑出如此好成绩,真是喜出望外。
他几乎都是独自一人跑的,而且是第一次戴着耳机参赛,听的音乐从电子舞曲到教堂歌曲。
参赛期间,他也敞开吃。在摩洛哥吃下16块饼干,一周总共吃掉48个Muscle Milk Bar能量条,悉尼煎熬过程中还吃了6个甜甜圈。
霍尔现在终于知道,马拉松跑5个多小时是什么感觉:“比跑2小时04分难太多了。这大概是史上跑得最难看的一场马拉松,可是我完成了。我也在想,自己可能创下马拉松最好成绩和最差成绩之间差距最大的世界纪录。”
对他而言,最大的挑战是睡眠不足。由于大量时间用于飞行(总共45小时),他只在酒店睡过两晚,平均每晚只睡两三小时。
以下是他的Fitbit手环数据:一周行走30.87万步,距离211.7英里,日均消耗5755卡路里,每天只入睡2小时13分钟。
连续作战导致他故疾复发:2009年纽约马拉松比赛中的右髋疼痛,2012年迫使他退出奥运会比赛的右腘绳肌僵硬。
将来他还想跑这类带有冒险色彩的比赛,但眼下他更关心的是举重。
参赛期间,他每天都抽空进健身房举重一小时。如今他硬举(dead lift)、蹲举和卧举三项总重量已接近300磅的目标。
完成WMC的第二天一早,沃典居然意犹未尽,又在悉尼跑步17英里(27.4公里),好让自己的周跑量首次突破200英里!(下图为悉尼最后一场马拉松前,沃典请所有参赛者在自己的战袍上签名)
他的下一个挑战是:今年4月的巴克利马拉松(Barkley Marathons)——世界上完赛率最低的百英里越野超马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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